巴扎,西藏自治区那曲市申扎县下面的一个乡,它位于拉萨的西侧,日则喀的北面。截至2020年,巴扎乡的登记户籍人口约为2000人。
在藏语里头,巴扎是“盐碱地”的意思,而它所属的申扎县则是“洁白无瑕的盐巴”的意思。光从名字上就不难听出来,想要在这里发展种植业无疑是很有挑战性的,所以长期以来,畜牧业始终都是当地的经济支柱。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得益于我们国家的扶贫政策,申扎在2019年12月终于摘掉了贫困县的帽子,当地的适龄儿童入学率和农村合作医疗参与率也达到了100%。
我很早之前就酝酿着要给西藏那边捐赠几间“石榴籽”爱心书屋了,只不过由于种种原因,所以一直耽搁着。今年5月,西藏的第一颗石榴籽终于落地生根了,而且就落在巴扎的盐碱地上。
我们的“石榴籽”为巴扎5个行政村牧家书屋进行了改造升级,在书屋的室内铺设了木地板、刷上了乳胶漆,改善了书屋的环境。还配齐了台式电脑、笔记本电脑、打印机、报纸架和加湿器等办公和生活用品,提高书屋的信息化水平。也配备羽毛球等文娱用品,拓展了书屋的使用功能。
几地沃玛
帕帐沃玛
几那村
美朵雷村
同时,我们的“石榴籽”还为巴扎乡文化服务中心的牧家书屋捐赠了30本笔记本,现金5000元。在本次活动中,“石榴籽书屋”共计给巴扎捐赠了价值8.12万元的物资,钱不算多,但也算表达了我们的一点心意。
需要特别指出的,这次的爱心书屋活动是在当地政府同志和热心朋友的鼎力支持下才得以顺利开展的,我很感谢他们的帮助,要是没有他们的话,这件事情光靠我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做不成的。
一、西方视角下的香格里拉
在藏传佛教中,有一个这样的传说:在西藏西部的冈底斯山脉主峰附近,有一片神秘的世外桃源,名叫“香巴拉”,相传香巴拉曾先后由32位国王统治。香巴拉不仅是藏传佛教所说的神话世界,也是时轮佛法的发源地,因此,它也被一些藏传佛教的信徒当做是理想净土,极乐世界和人间仙境。
关于香巴拉,有一种说法是:香巴拉将会诞生一支伟大的军队,在未来的某一天击败黑暗魔王,解放全世界,并把人类领入黄金时代。
比起香巴拉这个名字,很多人更熟悉的,或许是它的另外一个称谓——香格里拉。香格里拉这个说法最早出自于英国小说家詹姆斯·希尔顿于1933年出版的著名奇幻小说,《消失的地平线》。在这部小说中,希尔顿描绘了一个令无数西方人为之心驰神往的世外天堂,香格里拉。
《消失的地平线》的故事背景设置在了二十世纪30年代初,主要人物分别是:4个英国驻印领事馆的领事康威、副领事马力森,传教士布琳克洛,以及美国人巴德。他们所乘的飞机在喜马拉雅山一带意外失事,身负重伤的飞行员在弥留之际向4人交代:你们想要活命,就得找到香格里拉的喇嘛庙。
听罢之后,在强烈求生欲望的驱使之下,一行人翻山越岭,跋涉了一天一夜,最后穿过一片云遮雾绕的茂密林海,终于在一个山谷中找到了传说中的香格里拉。
小说中的香格里拉是以一座喇嘛庙为中心建立起来的,这里居住着以藏民为主的几千人。当地的宗教氛围非常宽松自由,除了信奉藏传佛教的信众之外,儒、释、道等宗教流派在香格里拉也很流行。
香格里拉的物资供应充足,当地居民的精神面貌饱满,道德水平也显著高于外面的世界。更让4人啧啧称奇的是,生活在香格里拉的老百姓普遍都非常长寿,百岁长者比比皆是,而且这些人看上去还都很年轻。据说整个香格里拉年纪最大的当属喇嘛寺里的大喇嘛,他已经活了整整250个年头,治理香格里拉的时间也有一个世纪了。
这样神奇的景象,4个美英老外此前哪里见过?英国领事康威因此很快就被香格里拉的超凡魅力给深深吸引了,在这里居住的日子,康威经常会和大喇嘛交流包括宗教和哲学问题在内的经验心得。大喇嘛觉得这个异国的年轻人不得了,认为他在肉体和心灵上都能和自己建立起共鸣,为此甚至还有意将他选为自己的继承人,承接他的衣钵,继续统治香格里拉这片乐土。
虽然这4个人都为香格里拉所着迷,但他们的关注点却是不一样的。康威沉迷于香格里拉的安宁平和,布琳克洛希望能在这里传播自己的宗教信仰,巴纳德深陷香格里拉的黄金财宝无法自拔,这三个都不想离开香格里拉。一行人之中,只有马力森不愿久作逗留,因为他在英国还有个未婚妻等着他,他得早日回国。
但是考虑到从香格里拉到英国行程遥远,而且一路上危险莫测,不放心一人上路马力森最终以大喇嘛为要挟,强迫康威和他一起离开香格里拉。
神奇的是,在跋山涉水,艰难闯过无人区,从藏地来到汉地之后,康威对于香格里拉的一切记忆却莫名消失了,而马力森也在路途中离奇染上了重病,还没等走出中国,就客死在了他乡。到头来,只有康威一人坐上了返回英国的邮轮。旅途中,听着肖邦的钢琴曲,康威突然又恢复了对香格里拉的记忆,但这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却让他感觉更加痛苦。最后,康威在万念俱灰之中独自离去,从此音讯杳无,而《消失的地平线》的故事,也由此结束。
以我们中国人今天的眼光来看,在西方人的视角下写出来的《消失的地平线》,读着多少是有点怪怪的。但不能否认的是,无论是《消失的地平线》也好,还是希尔顿根据香巴拉所创造出来的香格里拉这个概念也罢,它们都曾在西方世界引发过巨大的轰动。光是小说本身就卖出了几百万本,成了二十世纪最具人气的小说之一。而且,小说后来还被美国的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改编成了同名电影,同样名利双收。
《消失的地平线》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其实是占了时代的便宜。震荡了全世界的大萧条余波未散,二十世纪30年代初的西方仍然被绝望的氛围所笼罩,资本主义颓势尽显,法西斯主义日渐抬头。落寞、迷茫、郁闷和感伤是这个年代的西方人,尤其是小布尔乔亚们的常态。因为无法摆脱现实生活中的沉重引力,所以这些人纷纷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文艺作品中,试图在这里找到自己的精神寄托。
《消失的地平线》和香格里拉这个概念的出现,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久旱逢甘霖。这些西方人眼中的香格里拉,大概就类似于我们心中的桃花源,而且催化这两个概念在文学作品中诞生的时代背景也很相似。
《桃花源记》是陶渊明在东晋末年写的,魏晋在今天的我们看来已经称得上是相当糟糕的朝代了,但这一时期魏晋其实比很多人想象的还要糟糕。公元420年,刘裕篡晋,东晋末代皇帝晋恭帝司马德文先被废,后被杀。在时代的狂涛巨浪中,陶渊明这孤孤单单的一叶扁舟身心俱疲,既没有能力,也不愿意去改变这纷乱的世道,只能通过文字去创造一个安静美好、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并将自己的理想和情操寄托在这里。
不过,虽然《消失的地平线》和《桃花源记》都是诞生在铁锈时代的避难所文学,但我个人还是更喜欢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而不是希尔顿所创造出来的香格里拉。因为桃花源至少还能给我一种家的感觉,至于香格里拉,无论怎么看都不过是西方白人开的大酒店罢了。
二、劳动,才是净化心灵的唯一有效手段
我自始至终都很反感那种把西藏这片土地,还有生活在这里的人当成是可以随意打扮的小姑娘的言论和做法,并且还美其名曰“保护当地特色”“保持原生态”“不要让俗世的物欲横流污染了这片精神的人间净土”。一边坐在星巴克里吹着空调喝咖啡,一边对着社交媒体上风传的所谓“西藏消失了”的无病呻吟“痛心疾首”。我不觉得这种厚此薄彼的廉价感慨能对解决西藏问题提供什么帮助,别人不肯按他幻想出来的那种生活方式去过日子了,他就觉得天都要塌了。这种人说到底,无非也就是以保护之名,行奴役之实罢了。
说白了,香格里拉这个概念,就是一个突兀地耸立在西藏盐碱地上的超豪华五星级大酒店而已。酒店里头的和外头的景色截然不同,住在酒店里的人和住在酒店外头的人的精神面貌也迥然相异。那些人之所以选择入住这家大酒店,完全是因为他们可以在这里一边享受着温暖、干净、便捷和舒适的现代生活设施,另一边又能安全地在近距离观察原始、猎奇、神秘又粗犷的异域落后风貌。
你要让他们走出去体验一下真正的西藏,过一过广大西藏人民每天所过的日子,那是万万办不到的。什么时候他们要是鼓起勇气、迈开金腿,走到酒店之外的那个西藏去了,那他们最多也就是在富丽堂皇的布达拉宫和各个喇嘛寺之间来回转转,又或者是跑去景色壮丽的冰川和湖泊留下几张美图之后的自拍。至于像巴扎这样的地方,虽然它也是西藏,但这个西藏是绝对入不了他们的法眼的,更别说还在这里留下自己的足迹了。
这种所谓的关心和保护,跟动物园游客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猩猩、看猴子有什么区别?如果真那么在意西藏,为什么见不得这片土地摆脱原有的落后面貌,为什么看不惯生活在这里的百姓过上和我们所有人一样的现代化生活?所有抱有这种心态的人,说到底和希尔顿笔下那个英国领事康威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你一个外人,一来到香格里拉,这里的最高统治者就被你身上散发的那股子“圣人气息”给俘虏了,就心甘情愿地要把这颗明珠交到你的手上了?你算什么东西?你是人,香格里拉的老百姓不是人?你是人,西藏的老百姓就不是人了吗?你凭什么以为你是最特殊的那一个?遥远的地方有一个世外天堂,就是等着你去发现、你来守护的?你问过人家藏族民众的意见了吗?
一个平时喝惯了咖啡、吃惯了面包,在工作和生活中一碰到点困难,就嚷嚷着要远离尘嚣,跑去拉萨净化心灵的人,有什么资格替人家哀叹这个,抱怨那个的?明明自己也是个被压迫者,却偏偏总喜欢站在殖民者的视角去俯瞰芸芸众生。我觉得这种程度的精神污染,光靠喇嘛庙里的香火是净化不了的,世界上哪一座宗教庙宇里头的经文和圣水也拯救不了。
根治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劳动。
我做自媒体算算也有些年头了,这些年来累归累,但要说一点钱没赚到,那肯定是在骗大家。大富大贵虽然不至于,但是补贴家用肯定是绰绰有余了。我这人的做事风格,经常关注我的粉丝都知道,再加上又挣了点,所以一直以来,我在平台上总是能收到各种膈应我的私信,说我发“爱国财”,说我“吃红饭”。
当初第一次看到这种言论的时候,说实话我的内心是感到非常委屈的。做这行想挣点钱有多难,只有干过的人才知道,而且我一没骗,二没抢;不偷税,也不漏税。挣得干干净净,花得清清白白。中国的哪条法律规定不许这样赚钱吗?还是我们的道德准则不允许我长一颗红心呢?既然都没有,那我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无端指责?
因为觉得心里过不去,所以我也曾经萌生过这样的念头:要不,就这样把这个担子给卸了吧。去青海散散心,到西藏养养神,把负能量都排空了,再回来开启一段新的生活。
但我终究还是没有这样做。我还是将满口的碎牙就着鲜血咽了下去,我的心里还是过不去,但我学会怎样去屏蔽那些我左右不了的负面声音,那就是劳动。努力地劳动,积极地劳动,忘我地劳动,让劳动中产生的疲劳感和劳动后带来的满足感,消耗掉我原先用来胡思乱想的精力。
起初,我这样做是为了逃避。可渐渐地,我从持之以恒的劳动中领悟到了新的东西。因为我的劳动,家里的经济条件得到了改善;因为我的劳动,凝聚在我身边的志同道合的朋友越来越多;因为我的劳动,我终于可以把“石榴籽书屋”这项爱心公益活动当成一份事业推动下去,而不用再为五斗米的匮乏面露难色了。
虽然直到现在我也还是没什么机会到拉萨去点一份香油,但我觉得我的心理状态已经比之前健康多了。是不是完全得到了净化不好说,但肯定不会动不动就想着毁了我的一切就这样永远离开了。到头来,香格里拉也好,喇嘛寺的香油也罢,它们其实没能治好我的精神内耗。真正把我从无边黑暗中解放出来的,是巴扎的“石榴籽”书屋,是辛勤劳动之后冒出的汗水。
结语、被那汗水浇灌的地方,就是我们的香格里拉
我今天之所以跟各位同志和朋友说这些话,除了是想表达这些年来做自媒体、做公益活动的一些心得和体会之外,更多地其实还是想为大家展示一种看待生活和工作的传统视角。
我知道,好多同志和朋友,尤其是年轻的同志和朋友,对于如今的工作和生活,多多少少都是有点怨气的。不是对这个不满,就是看那个不爽,但是苦于自己势单力薄,又狠不下心来就此拂袖而去。就算一时搂不住火拍拍屁股走人了,日后还是因为肚子里呱呱作响,而不得不再次为五斗米折腰。
屋漏偏逢连夜雨,现在又是经济下行期。好工作更少了,找工作的人却更多了。压力越来越大,收入却始终不见增长,虽然烈火烹油的房地产市场温度早就降下来了,但眼下挣的这点工资距离买房却还是有着几光年那么遥远的距离。
因为依靠个人努力改善自身处境的机会看起来似乎越来越渺茫了,所以这些年社会上流行起了一种“佛系”的生活哲学,由此所引发的社会现象,还在舆论场上催生出了“躺平”和“摆烂”这些网络热词。
只要不触犯法律法规,不违反公序良俗,任何人都有权力去选择一种自己觉得适合的生活方式,我对此从不怀疑。只是我并不觉得,“佛系”哲学和躺平摆烂可以帮助我们摆脱内耗的困境,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
物理学中有一条熵增定律。我把这个定律理解成一个池塘,池塘里头的水一开始很干净,但随着时间推移会变得越来越脏,直到最后水里养的鱼全部死光,池塘沦为了蚊虫、蚂蟥和癞蛤蟆的失乐园为止。
想要避免这种局面的出现,就必须经常清理池塘,没有任何外力可以帮助我们。清理池塘的工作肯定是费时费力的,而且有时候就算我们打扫得再干净,也还是免不了会有几只癞蛤蟆跑过来捣乱,而且有时候天有不测风云,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就足以让我们的劳动成果毁于一旦。
那怎么办呢?答案是继续劳动。别管它是癞蛤蟆还是狂风暴雨,只要看到池塘脏了,我们就应该去认真清理,直到它再一次变干净为止。
自媒体行业现在同样是一派萧条,无论是抖音也好,B站也罢,我喜欢的内容创作者,现在还在按时更新的已经越来越少了。清理池塘的人越少,池塘就会变得越来越脏。我现在还在认认真真地出长内容,不仅是为了养家,其实也是在清理池塘,做减熵运动。累固然是累,但每当想到我们的石榴籽在巴扎的盐碱地上也能生根发芽,我就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或许在冥冥之中,这就是我唯一要走的路吧。
但是我不希望这条路上只有我一个人走,我希望大家也能加入进来。因为只有一个人的话,我的脚力就是再好,也一样是到不了香格里拉的。
香格里拉不是那么容易到达的,想要找到这片人间乐土,最好、同时也是唯一的路径就是劳动。躺平摆烂,香格里拉就永远只存在于我们的幻想中,任凭去喇嘛庙里烧多少香油,也一样换不到前往那里的车票;坚持劳动,在那片被我们的汗水所浇灌过的土地上,我们脚下所踩着的,就是香格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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