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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臻儒
在济南趵突泉景区,有一座李清照故居。景区内处处易安词的元素,为人们了解李清照提供了一处平台。回看李清照的一生,她勇闯以男性为主导的诗词领域,达到了历代才女不曾到达的高度,值得后世女性学习参考。
宋代,李清照即以文名世。少女时期,李清照就开始写“咏史”诗,文辞老辣,史识宏富,让后世朱熹等文人赞叹不已。朱熹还曾称赞李清照其人:“本朝妇人能文,只有李易安与魏夫人。”明代杨慎说其词作与男性作家相比也毫不逊色,“当与秦七(观)、黄九(庭坚)争雄,不独雄于闺阁也”。
李清照的文学造诣与同时代的男性文人不相上下,甚至在几千年的古代文学史中也是出类拔萃的。究其原因,一方面离不开其婉约中兼具豪迈的文辞,另一方面则与其在特定时代下的反叛精神不无关系。
李清照作为大家闺秀,直抒胸臆描写女子闺中生活,在当时社会相当难得。《礼记》规定古代家庭生活“男不言内,女不言外”。古时女子纵有诗情,也常在成诗之后烧掉,不让诗文流出闺阁,影响自己内秀的名声。
李清照不仅写作,词作中还流露“叛逆”气息,其中描述的生活习惯与当时社会对女子三从四德的要求不符。“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夜来沉醉卸妆迟,梅萼插残枝。酒醒熏破春睡,梦远不成归”,写的是饮酒和醉酒的日常。
作为著名的婉约派词人,李清照清丽的诗词在描写女子温婉细腻的生活时达到了极致。婉约之外,李清照的诗文中也不乏豪情壮志。公元1127年,金兵入侵中原,攻入东京,掳走徽、钦二帝,赵宋王朝仓皇南逃。朝代更迭,社会动荡,李清照因此离家漂泊,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她仍然以纸笔作为呼喊正义、抵御强敌的武器。《夏日绝句》一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惊世骇俗,项羽垓下兵败自刎,而南宋统治者苟且偷生,不顾苍生百姓,二者相比,高下立见,这样的社会关怀在古代女性文人中颇为罕见,对整个文坛而言也独具魅力;诗句所表达的志向并不仅寄托于男性,更是李清照本人对项羽的追思,怀念他的气节,以此将女子同“人杰”联系起来,打破了男女二元论的社会偏见。其他诸如“九万里风鹏正举”的豪迈诗句,古往今来一直激励着世人勇往直前。
宋代至今,不同朝代的社会思潮塑造了不同的李清照形象,其中不乏男性文人在研究中加入对女词人理想化的想象。唐代以后,中国的男性词作家开始模仿闺阁女子,假借女性身份描写闺阁愁怨而不会被读者误以为是词人本人。“以诗证史”的研究风气之下,不少李清照描写闺阁情绪的词作被后世认定为本人自传——描绘孤独的闺阁女子,就是作者本人少女怀春;因思念丈夫而心绪惆怅的女子形象,是李清照哀怨的生动写照。
诗中场景出处已不可考,但让李清照其人脱离诗词中的故事再辨析,易安词又会给人以新感受。美国汉学家艾朗诺提出,读懂李清照,要破除易安词的“自传式”解读思维定势。他将易安词视作独立的文艺作品,允许词中存在艺术虚构,李清照本人可以与诗词中的故事无关,而仅仅是一位“经过文学艺术培育出的八面玲珑的叙述者”,如此一来,不少词中的李清照都不必成为思念丈夫的传统“妻子”,而是自始至终具有独立人格的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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