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士奥芬的流浪之旅 第十三卷 魔剑啊,引导我的命运。
【资料图】
作者:秋田祯信
插图:草河游也
翻译:UP主本人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转载,禁止用于商业用途。
「那么」
在公园的入口,奥芬一个人双臂交叉站着,喃喃自语。今天和往常一样晴朗,阳光并不强烈,轻轻地照耀在地面上。在朦胧的太阳下,风也没有起来,整个城市非常安静。只有人们的脚步声轻微地响起,微弱的噪音。他环顾左右,确认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他消失的地方就是这里吗?」
虽然已经是前天的事情了,除非非常巧合,否则不可能在这里再次看到同一个人。不过,现在手上只有这张纳舒沃特的地图,这是唯一的线索。
他倾斜着头,手里拿着这张小小的地图。尽管这张地图只有几页,但非常详细地记录了城市的道路、公园、设施等信息。地图上的彩色插图清晰地展示了城市的面貌。奥芬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自言自语。
「这是巧合吗?」
据克丽奥告诉他,这座城市有两个剑术训练馆。而昨天他去参观的是罗特夏·克鲁布斯塔的道场,另一个道场位于公园附近,只有两个街区远,离得不算太远。
(不如先去这里?)
不过,这里也没有明确的线索。如果没有其他办法,他只能像克丽奥说的那样,毫无意义地去打听。但是,至少还可以进行一些调查。
「问题是,到哪里去打听呢……嗯,还是按照正常方法吧。」
奥芬把地图放回口袋里,耸了耸肩。
「你是武者还是修行者?你在做着错误的事情,兄弟……哎呀,我失言了吗?不过,年轻时总是会做各种事情的。」
那名老年警官呆呆地说出了这样的话——那种在几十年前已经做过任何事情一样习惯的风格,制服也破旧皱巴。虽然年纪已经不轻,但他的身材依然很结实,这可能是因为他在外面工作得很出色,或者是因为他一直避免遭受危险而没有受重伤,这两种可能性之一吧。
「嗯,那个……」
奥芬含糊其辞地回答,并假装一脸无辜。
「这个城镇也有教练所,所以我想去哪里寻求帮助。但是,我也听到了一些不好的谣言,所以我想确认一下。」
「不好的谣言啊,不太好。嗯,既然你仍然打算留在这个城镇,我认为你肯定还没有听到真正的谣言吧。」
警官讽刺地说着——虽然不太清楚是对谁的讽刺——然后仰起头看天空。 奥芬受到他的影响,也抬起头四处张望。那个警察亭子实在有些拥挤,两个人已经挤得很紧了,而且看不到里面,但是可能有个临时睡眠室或者简易留置所吧。其中一个警察可能正在巡逻,因为只有那名老警官在亭子里。城镇地图展开在桌子上,到处都被食物污迹弄脏了。虽然备件的数量不算多,但桌子和墙壁上都很杂乱。 老人一边嚼着饼干——可能当作午餐吧——一边继续说道。
「如果你的健康很重要,那么最好离开这个城镇。那些稍微有些武艺的人往往会卷入麻烦中。如果只是普通地生活的话,这是个不错的城镇……」
奥芬点了点头,对老人的话表示同意。
「也就是说,最好不要去道场?」
「是这个意思。」
「哪个道场呢?」
当奥芬问起老人时,老人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哪个?」
他停下手中吃饼干的动作,抬头看向奥芬。
「关于这些不良少年,我觉得他们俩都很不好。他们立刻就把街道变成了无法无天的地带。」
「抓住他们就好了,不是吗?」
奥芬认为这应该是他们的工作。虽然这是奥芬心中想的,但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老人表现出了对年轻人的耐心,大声地叹了口气。
「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第一次事件发生了。嗯,那时还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些小争执。当然,我们逮捕了他们。你猜发生了什么?」
老人继续说道,比奥芬还快。
「报复。警官的家庭被攻击了。他们袭击了一些无辜的人。他们非常狡猾——花三个小时后我们才抓住他们。这种危险是很常见的,如果你试图逮捕当地人,你会感到更加危险。上层领导非常愤怒。他们大声喊叫,要我们抓住他们。他们的家庭可不住在这里呢。」
老人苦笑着说道。
「意思是让我们充满干劲,准备去执行任务吗?」
奥芬也左右摇头。虽然他不完全理解老人在说什么,但他还是反驳了一下。
「但是,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情况可能会变得无法挽回。」
「是啊。也许我们迟早得采取行动。但是,制定一种隐蔽的解决方案会更容易。」
「……隐蔽的解决方案?」
「是啊。只要他们之间不再发生任何傻瓜抗争,那对我们来说就不是问题了。只要我们不干涉,他们也不会对普通人出手。」
「他们只是喜欢在道场打架,和普通人没有关系吧?」
「那种事情是看了那个艾德·克鲁布斯塔之后才说的。」
老人用鼻子笑得像个傻瓜一样。
「那对夫妻互相抢师傅的学徒,最后却打起来了,简直不是人。」
「…………」
听着老人的话,奥芬突然有些难以理解。
「……啊?!」
他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 ◇ ◆ ◇ ◆◆ ◇ ◆ ◇ ◆◆ ◇ ◆ ◇ ◆
「…………」
把俯伏在桌子上的相框拿在手中,克丽奥用力地歪了一下头──头发落在肩上。
「为什么会在这里有敌人的头领的照片呢?」
「喂,克丽奥……」
无视背后传来的声音,他仔细地看着照片。照片上是罗特夏、那个叫做艾德的男人和另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最后那个男人是一个中年男人,像是在肩上放了手微笑着。他的姿势非常自信,让克丽奥有种直觉这个男人可能是罗特夏的父亲。照片似乎是在这个道场前拍摄的。 罗特夏站在右侧,略微耸起肩膀,看上去有些害羞。虽然不知道照片是几年前的,但也不会很久远。日期没有标明。 然后──
「喂,调查不是交给师父了吗?我们不应该在这里才对吗……」
「真是吵死了。」
克丽奥回头看着面带疲惫的马吉克,皱起眉头。
「能做的事情就去做,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可是,我们不能在训练时溜走,潜入别人的房间偷偷摸摸的做事,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但是,门开着啊。」
「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克丽奥听完辩论后,将相框放回了桌子上。整洁的桌子上除了这个相框外,只有一个堆积着蜡烛的蜡烛台,一张白纸备忘录和一个笔筒。 不仅桌子整洁,整个房间也是。
在道场内的私人区,人们普遍认为里面没有经过适当的打扫,但实际上不是这样。地毯、窗帘和床都很干净整洁。虽然家具不多,但必需品应有尽有。既然罗特夏在这里生活,这是理所当然的。虽然自己并不知道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但克丽奥小心翼翼地环顾了这些房间。了解的并不多。
最多只能说罗特夏喜欢蓝色。简单、大方、整洁的房间。克丽奥叹了口气。
「你认为罗特夏多大了呢?」
克丽奥问马吉克。
「嗯...和克丽奥差不多吧?」
马吉克回答说,他焦虑地看着门。
「是啊,也许是这样」
克丽奥略微仰起头,抱怨了一声。
「但总觉得不太对劲」
「当然,有各种各样的人」
马吉克轻描淡写地说着,似乎重新将视线放回了门上。他肯定很担心——当然,如果被发现了,就算有借口也很难解释。 克丽奥眉头紧皱,感到自己的思路被打乱了。
「真是的,我可是个成年人了。罗特夏还会继续练习好一段时间,她训练时似乎没有人可以休息。我们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就算你这样说,如果有人突然随便进入休息室看到我们不在那里,会感到奇怪的……」
「那时候再说。我们还不熟悉这里,就说去厕所迷路了之类的理由就好了吧。」
「这个建筑物也不至于迷路到那种程度啊。」
「真吵啊。只要坚持自己的信念,就能骗过去了。」
「不要那种信念啦。父亲的日记上写着,如果自己被骗了,就一定会骗其他人。在死后,让全家人轮流读一遍的遗嘱上还这么写着呢。」
克丽奥伸出食指说完后,环顾四周。现在这种时候争吵浪费时间真的不是办法。
「总之,分头找吧。你去那边。」
「找什么啊?」
「你也不懂吧。算了啦,你不是奥芬,这种事情你也不可能常常遇到吧。但是一定有某种和那个吵闹声相关的线索。」
随意地从书架上寻找着书,克丽奥嘟囔了一句。抚摸着肩膀,先想办法吧。
「总之,如果要隐藏什么东西,每个人都会想要藏在自己房间里吧。毕竟人都是焦虑的堆积体──父亲也说过这种话。」
「……一直都想问,克丽奥的父亲到底是做什么的?」
「嗯,这个嘛──」
准备回答时,克丽奥突然转向他,惊呼了一声。
「你在干什么啊!」
正尝试着打开衣橱,马吉克一下子停了下来。惊慌失措地转过身来,他说道。
「诶?但是你说让我搜这边……」
「那又怎样?我没说你可以打开衣橱啊,你这个变态。」
「才不是变态呢」
克丽奥用沮丧的声音把马吉克推开,用身体挡住,同时轻轻地打开了衣柜门。当然里面很暗,很难看清,但是她好像看到了金色闪闪的东西,混在衣服、内衣、小盒子等物品中。
突然,雷奇在她肩膀上跳了起来,她急忙望去,发现那只长着毛的小龙绿色的眼睛凝视着衣柜的黑暗。虽然深渊龙族不会露出牙齿,但它的姿态可能会发出奇怪的声音。克丽奥惊讶地喊道:
「什么?雷奇,怎么了?」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学着雷奇的样子,探头往衣柜里看。然后再打开衣柜门——用眼神赶走马吉克后——克丽奥观察了一下里面。在挂着的衣服后面,她看到了一个长条形物体。拿出来看看。是——剑?
确实是一把剑。对于克丽奥来说,它是普通尺寸的,甚至有点长。剑柄是用红色装饰的金色雕刻,剑鞘是金属制成的。整个剑由光滑的曲线构成,似乎有些眼熟。但她不太能想起来——她确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把剑。只是好像见过类似的东西......?
雷奇仍然保持着警戒姿态,凝视着剑。一切都很安静。当她看着剑时,马吉克喃喃自语。
「哦,那个......」
「你知道什么吗?」
克丽奥边凝视着剑,边问道。马吉克点了点头。
「上面刻着文字,也许是魔术文字吧?」
「嗯……你看,这是天人族使用的非常强大的魔术。你还记得千变万化剑吗?」
虽然并不是不记得,但魔术本来就是不归管辖之物。尽管魔术被称为魔术文字,但对克丽奥来说,它只是一些纹路而已。总之,现在有一把可疑的剑,而它的身份却不明。 整理了一下情况,克丽奥简明扼要地想出了解开这个谜的唯一方法。
「好的。」
她低声嘀咕着,试图拔出剑。 但是,在她花了两口气用力拉扯之后,克丽奥放弃了。剑从鞘中无法抽出,就像被锁住一样,完全动不了。 突然──
「啊!」
「怎么了?」
听到马吉克的声音,她转过身去。她停下了动作。
「……那是什么?」
少年所看到的是房门口。不知何时,那扇门静悄悄地打开了,露出了一个困惑的少女。她抱着木剑,像猫妈妈一样抱着逃跑的小猫,表情十分为难──罗特夏的嘴唇动了一下。
「那把剑无法抽出来……任何人都不行。」
尽管她的语气像一个竞技者一样沉着冷静,但她的声音中流露着情感。
「克丽奥小姐,你总被人称赞多管闲事,对吧?」
「啊……昨天刚被这么说过……」
克丽奥慢慢地嘟哝着,将目光转向了低头捂着头的马吉克。
「为什么被发现了呢?」
然而,这个问题不是来自马吉克的答案,而是从罗特夏的嘴里滑出来的。她一直保持着一副冷静的表情。
「……听到了你们的声音。」
「啊,这、这样啊。真是出乎意料的盲点──」
克丽奥不稳地走向马吉克── 抓住她的领子。
「都是因为你吵闹!」
「克丽奥的声音肯定比我大!」
「好的,总之......我明白了。」
克丽奥停下了动作,听到罗特夏已经完全放弃的声音。她凝视着罗特夏,像磨砂玻璃一样的眼睛也注视着她。她将常常显得有些斜视的眼睛眯成了更细的线。
「如果你们真想知道的话,我可以解释一下情况。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由于我的优柔寡断引起的......」
◆ ◇ ◆ ◇ ◆◆ ◇ ◆ ◇ ◆◆ ◇ ◆ ◇ ◆
关于比杜·克鲁布斯塔何时来到这个城镇的事情,似乎没有人知道。确切的是,十年前他不在,九年前他来了。这一点毫无疑问。
在这段时间中,他带着一个年幼的女孩来到这个城镇,并开设了剑术训练馆。在这个当时还在发展中的城镇中,他用所有的钱购买了一小块土地,并建立了道场。至于他从哪里得到了这笔钱,现在仍然让人们想象不到。他看起来一穷二白,甚至不自然地带着大量的钱财。
然而,他的技巧却异常惊人。那时,纳舒沃特附近,除了武装强盗团外,还有其他犯罪团伙,因此人们对治安感到极大的不安。但是,比杜却独自一人杀入其中,击败了许多强盗团。他手握一把深红色的剑,展现出像鬼神般的强大力量,想要对抗他是不可能的。几年过去了,他的女儿罗特夏也展现出非凡的剑术,因此人们将他们视为这个城市的守护神。这时,这个城市已经发展了数年,与山上的温泉乡联合发展,治安也得到了改善。虽然剑术训练馆入门者的数量略有下降,但人们普遍认为一切都将继续缓慢而稳定地发展。
直到五年前,出现了一个自称为艾德的男人。
前天,在这个公园里,奥芬看到了一个绝望地仰望天空的男人。他与那个男人的姿势完全一样,坐在长椅上歇息。他将体重倚在长椅背上,双臂交叉抱在头顶上。
天空依然是两天前的秋天晴朗天气,蓝色的天空上飘荡着淡淡的云彩。
「总之,家里闹翻了还是什么?还是夫妻吵架了?」
警察对此事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个叫艾德的男人突然出现,并拜比杜为师,随后与他的女儿罗特夏结婚。这对极为年轻的夫妇——当时,罗特夏·克鲁布斯塔才十四岁,而艾德·克鲁布斯塔至少已经二十岁——一年后就分手了。
破局的原因,那位老警官用口音重的语调说,可能与比杜的死有关。比杜去世时,他指定了谁作为他的剑术传人,没有人知道。但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个人是不满意的,这是毫无疑问的。
罗特夏和艾德似乎进行了毁灭性的分手。在这场骚乱中,道场失去了大部分门下的练习生,特别是那些追随比杜进入门下的年轻学员。艾德也在此时消失了在城市里。
在城市里还有另一个剑术训练场。这个道场主要是那些无法跟上比杜苛刻的训练的人聚集而成的,这个道场的名声本来就不太好。罗特夏剑术训练场失去了威势的,他们得到了一个机会。争斗开始于这里——也就是两年前。
「结果,最大的‘力量’象征——比杜·克鲁布斯塔消失了,只有通过相互竞争来证明自己的力量。这时就会出现错乱。就像在牙之塔,老师一离开,瓦尔·卡伦就会失控……」
他喃喃自语。情况非常相似。唯一的区别是,这个城市的没有类似于‘塔’中最高执行部门的强大控制机制。由于警察看不见,他们在没有阻力的情况下继续暴走。
在某种意义上,半年前发生的事件让人们认为可能会结束这场骚乱。那时,艾德再次出现在这个城市,但他所住的地方并不是前妻罗特夏的地方,而是敌对的道场。 这件事情让所有知情者都感到惊讶,同时也有相反的效果。
斗争变得更加激烈,最终警察也无法再忽视它。如果这样,一切都将结束。毕竟,骚动是自然而然地结束的。区别在于谁何时结束它。奥芬老实说,他已经失去了对这种情况的兴致。他自觉地抬头仰望天空,感到空虚无益。 不,他关心的是与这些事件无关的事情。 虽然他知道这些是无关紧要的。 人类无法成为超人。唯一的例外是魔术士。
「即使再强,只用一把剑就可以驱赶十几个强盗。你能做到吗?」
这只是一个传说。也许只是谣言,但传说也有它的品种。
「好吧,我是门外汉......」
奥芬抬起了头。他的视野被天空染成一片色彩,下面是城市的景象。
「如果是你,你知道吗?」
他问。公园里除了一个男孩站在长椅前,其他人都离开了。这个男孩并不算是一个成年人,他还是一个孩子。十七八岁的年纪,手持木剑盯着奥芬看。 距离大约是三米左右。奥芬算了算,仍坐在长椅上,抬头看着那个男孩的脸。
「可以的。」
这个男孩的回答很简单。他低声说着,略带嘶哑。
「只要有那把剑......无论是十几个人还是几百个人。」
「哦。」
奥芬说完这句话后,突然皱起了眉头。他嘟囔了一声。并没有对任何人说,
「……太早了。」
少年问道:
「你说什么?」
奥芬没有理睬他。这似乎刺激了少年,他的表情扭曲了。在他挥动木剑之前,奥芬从长椅上站起来了──眼前这个充满愤怒的少年显然不是那种享受交流的类型。这个少年已经挥起了木剑,向他冲过来。
(太早了……)
奥芬几乎是心不在焉地重复了同样的话。他握紧拳头,向前迈出一步。在预料对手的脚步并闪避后,他张开左手掌向对方的手臂伸出──就在对方挥剑之前。
没有任何声音,他接住了少年的手臂。少年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处的情况。没有给对手改变表情的机会,奥芬再次向前迈出半步。位于自己的胸前的右拳随时可以打出,
「呼!」
同时,他的拳头猛击对方的腹部,发出了一声像空气被挤出的声音。少年倒向后方,像被弹回来的球一样。他痛苦地呻吟着,扭动着身体躺在地上。不知道是因为反抗的意志还是单纯的痛苦。
奥芬俯视着他,挥舞起右臂──
「我呼唤──」
他开始组成魔术的结构,展开手势,并按照惯例展开一系列步骤。
「爆裂姐妹!」
伴随着咒语,攻击笼罩了倒下的少年。在爆炸的空气中,可以看到少年无力地弹跳。
咒语效果结束后,少年倒在那里昏迷不醒。木剑早已离开他的手,滚到了几米远的地方。 不是看着那个少年,而是看着那把木剑,奥芬又重复了一遍。
「太早了......」
他不解,摸着自己的头。
「刚才才开始调查的啊,怎么突然就袭击过来了?」
他环顾四周。幸运的是,看不到任何路人的身影——如果有的话,就会更加吵闹了。 他并不是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反而,他期待已久。虽然克丽奥伊没有说过,但它是最方便的方法。虽然他没有想到这种机会会这么早出现。
「艾德......如果他已经注意到我们的动向......」
他把昏迷的少年抬起来,自言自语地说道。
「那么直去找他是最快的路线。」
咚! 他把少年的身体扔到了看起来非常破旧的门上,把它砸碎—— 他踩了一下门槛,大声喊道。
「我要进去了!」
这个道场,不仅仅是一座古老的建筑,弥漫着悲伤和伤感。并不是因为没有保养,也不是因为阳光不足,这只是表面问题。 就在入口旁边,就是练习场的大厅。少年的身体被抛在地上,几个在场的男人发出愤怒的声音。
「你这家伙!」
他们并不知道对方是谁——这只是一种反射。最前面的男人就跳了过来,半个呼吸时间,冲向门口。奥芬只是等待着,因为男人的动作是杂乱无章的。他挥起双臂,欲跃舞而来,奥芬只动了一只肩膀,便调整了姿势──同时用右拳猛击。
「咳!」
正面受到一击,男子倒下。奥芬判断不再需要与这个对手纠缠,转身却看到其他男人簇拥着走进训练馆深处。
「啪嗒」
把男人扔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子一动不动。奥芬整理了一下呼吸,静静地等待着。 忽然,逃进去的男人们又出现了。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
「……五个人」
奥芬第一次数了对手的人数,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别开玩笑!你们袭击了我们的大本营,好痛快啊。我可不会放过你们!」
挥舞着剑──不是木剑──其中一人大声喊叫。 奥芬慢慢吸了口气。举起双臂,
「看我释放──」
开始吟唱,男人们间立刻紧张起来。类似悲鸣的声音回荡在道场内。
「魔术士!?」
「光之白刃!」
就像被吸入一般──源源不断地流出的光芒,在瞬间内就让人感到如此。纯白色的光芒,夹杂着炽热与冲击的漩涡,瞬间炸开了练习场的四周。 爆炸停止后,热浪依旧笼罩着空气。奥芬确认了倒下昏迷的两个人影,然后重新摆好战斗姿态。挥起拳头,向右侧身退去。
近身战,尤其是混战时,魔术的有效性大大降低。由于需要编排结构,施展咒文,还要等到魔术效果显现出来,所以每个步骤都需要一些时间延迟。虽然并不是完全无法使用,但像这样的大规模的咒语很难使用。如果对手是魔术士,因为他们也想使用魔术,所以反而更容易使用。
(无论如何,三打一的话即使没有魔术也能打倒对手……)
奥芬喃喃自语,确认了敌人的位置。一人右手持剑,另外二人左手各持一把小刀。 奥芬毫不犹豫地转向左侧。
由于目睹了魔术的威力,敌人似乎都想猛冲上来。奥芬快速地迎向他们。 交叉只是一瞬间的事。一个先行冲锋并刺出小刀的人同时,他抬起左脚——装有钢板的鞋子从外侧击中了那人的右肘。只是一瞬间。那个男人的胳膊向不可能的方向扭曲着,他发出了一声惨叫。
然后,在他丢下的小刀落地之前,另一个男人向他猛扑而来,奥芬稍稍向右移动了半步,避开了他的攻击。与此同时,他改变了身体方向,紧随着对手的背部。当然,那个男人也转向他,但他的下半身无法完全旋转。奥芬将靴子的边缘敲打在那个男人的膝盖后面,那个男人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就像沉入冰海一样,他倒在地板上。在那个男人的脊椎失去支撑的时候,奥芬更加用力地踢了一脚,那个男人彻底停止了动作。
「来了!」
(……来了!)
奥芬感受到了身后的气息,他向后跳出身体,越过倒下的敌人翻滚到地上,再次跳起。接着,一直搁置在一旁的剑客逼近了他。他往后看去,刚刚他还在的那个位置,现在剑已经划过了。
由于刚才的热浪尚未完全消散,因此可以看到对手的额头上沁出了汗水。他把挥下的剑收回,右手斜着握着剑。汗水从手中流淌,而面对这一对一的战斗,奥芬轻声说道:
「……现在,只剩下你了。」
他扫视了一下四周,确认倒下的人已经无法再战斗。他们中的两个被魔术击败了,
另一个人正抱着右臂,颤抖着,还有一个人背部被撞击而无法动弹。
剑客举起剑,似乎也确认了这一点。他舌打一下,表示不屑。
「要是艾德在这里,你这样的人……」
「是吗?」
奥芬打趣道。
「我还以为你就是那个艾德呢。」
「啊哈!」
剑客用鼻子笑了笑。他皱起眉头,眼睛瞪得很凶,刀尖高高举起。
「既然你不认识艾德,那你也不是罗特夏的人。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也想问你呢。他可是袭击我的人。就在刚才,我猜他是这里的实习生,所以我就把他带来了。」
奥芬指向地上的少年。
「什么?」
剑客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安。他看着那个少年,
「我不认识那个家伙。」
「啊?」
就在那一瞬间,突然出现了一声响声。那是一种非常干燥的声音,几乎听不到。对于一个人来说,跳起来的时间也非常短暂。这个一直没有动弹的少年以体操选手般的轻盈站了起来。
少年背对着这边,头也不动一下,直接向右边的剑士伸出了右臂。这一切都毫无声息。然后
「——呃?!」
男人的惨叫声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如怪物的声音。几米远的距离,少年伸出的食指像弹丸一样穿透了男人的右眼。男人一边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一边倒下了——少年的手指就像触手一样深深地刻进男人的眼窝里,不断地扭曲着往深处挖去。男人的身体跳跃着,但是它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它翻滚着做出了奇怪的弧线……男人停止了动作。不再动弹。
「…………?!」
奥芬只能看着,完全被突如其来的打击震惊了,奥芬盯着那个无言的少年的后脑勺。几秒钟后,少年转过头来。不,他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他的食指仍然伸展着,形状正在改变。他短小的体形一下子膨胀了一圈,变成了一个骨瘦如柴的成年人的身体。
他的脸庞,甚至连肌肤的状态也在改变。头发的颜色从黑色变成了金色。冷嘲热讽的微笑,和冷酷的嘴角扭曲了起来。他的穿着也在变化。从运动服到破旧的西装……最后。他原本黑色的眼睛。但现在它们完全不同了。瞳孔膨胀,闪耀着鲜艳的绿色。当所有的变化都结束时,这种颜色稳定下来,变成了混浊的绿色。
这一点毫无疑问。
奥芬清楚地记得。他不会忘记这个外表——那个在公园绝望的男人。没有错。当变化全部结束时——这一瞬间,除了奥芬以外还保持清醒的人口中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男人们在看到这令人毫无头绪的变化时,尽情地尖叫着恐惧,但在下一瞬间他们就变得安静了。
男人的眼睛再次闪烁着绿色的光芒。在刚刚看到的场景中,男人的姿势完全没有变化,就像在寻找错误一样。而在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新的变化出现了——它们伸得更长了。两根复杂曲折的手指无视关节结构,分别穿透了倒在地上的人的喉咙。喷出的鲜血把道场内的空气染成了深红色。
「为什么……」
男人的眼睛变成了绿色,突然,他发出了这样的低语。平静地、一心一意地、他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我在杀人时要变成这样的姿态,同族中也有人好奇,但我自己也不知道。嗯,这可能是生理上的原因。」
一动不动,说话而不动喉咙的样子让奥芬感到害怕。虽然具体的事情并不清楚,但全身都在警告着危险。不能看,不能听,不能知道。但是,
「该死……」
奥芬承认,无论怎么做,他只能听进去。绝望的男人以完全不变的语气继续说道。
「这不是问题……真的。有同族因为变身成与杀害的目标相同的姿态而感到惊讶和快感。有各种各样的家伙。然后,我就是这个样子。并不是因为我喜欢这个样子。那么,为什么呢?」
「你是……」
奥芬用颤抖的声音呻吟着。但是他说不出话来。
绝望的男人第一次改变了表情。虽然不至于太多,但嘴唇轻微张开了。
「你想象不到吗?」
男人的话让奥芬摇了摇头。绿色的眼睛。这是属于龙族的……
「绯红龙族。你没见过吧?如果被人看到了我们的变身话,那将是我们的耻辱。」
绯红龙族—— 奥芬想起了这个词。绯红龙族,狂战士。虽然被称为红毛棕熊,但没有人确认过它的实体。对于人类族群来说,绯红龙族是龙族中无法确定其存在的一个种族。 他静静地跟着。
「你见过阿斯拉利尔吗?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赫尔帕特。」
他一边说着,无声地伸展出剩下的右手拇指和小指。奥芬惊叫起来。
「停止!」
但是—— 无法感知的速度伸展出的手指已经到达道场的深处,在瞬间砍下了两个人的头颅。这只是一瞬间。尽管看起来像抚摸一样,但是发出了令人不快的声音,两个人的头颅轻易地被割掉了。
赫尔帕特。这只绯红龙族除了手指之外什么也没有动,甚至连手腕也没有,视线也没有。奥芬突然注意到他没有眨眼。他用变化的眼神凝视着这里,用一成不变的声音说道。
「我和阿斯拉利尔不同。我不会与「失败之作」进行交易,人类的魔术士。」
他微微低下头。视线不移地注视着这里。
「作为人类种族的代表,你能承受濒临灭亡的压力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
(这样啊……)
奥芬清楚地意识到了。 无论如何,眼前的这个龙族代表了毁灭本身——而他自己也受到了它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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